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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这位柳相,从刑场到宫中,如今又是一身血得走出,哪怕是个傻子,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。
杀了储君!
以臣子的身份,杀掉了太子储君。
这种事情,在史书之上,即便是崔杼这样有着正经理由的家伙,也被骂了这么多年。
可现在.....切切实实发生在了大秦!
身为臣子,他们现在看向柳白的眼神很复杂。
柳白杀了太子储君,身为臣子应当怒声喝骂,应该清剿叛逆,应该殉节身死。
但....储君无道,祸害天下百姓,这又怎么算?
他们迷茫了。
只有史官崔文,面色沉稳,拿起笔,履行了自己的职责,在纸上写下一句‘太子无道,柳白弑储’。
简简单单八个字,一个‘弑’字,表明是柳白的罪责,但前面的‘太子无道’,却又是在为柳白开脱。
史家笔锋,一字一句,皆是莫大情由。
柳白没有看崔文,或者说...史书上如何记载,他已经不在乎了。
他只是目光缓缓扫视这些大秦的文武大臣。
如果想要这件事做到极致,他就应该如同嬴彻当初的誓言一般,将嬴彻的头颅滚下台阶。
而后立于众人面前,高声宣告嬴彻的罪过,最后用右丞相的位置,用虎符,将这一切都评定掉,完成拨乱反正。
但是....
人非草木,难道当真无情?
对于柳白来说,此时残害自己学生的尸体,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。
他只是抬头,说了一句话:“本相掣虎符,拨乱反正。”
说完,便是没有理会任何人,朝着宫外走去。
一身是血,明明满是杀气,但不知道为什么,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出来,这位柳相没有因为死里逃生而有半分庆幸,更加没有因为登上整个大秦最高的权位,而有分毫的喜悦。
这一刻,
柳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,失去了自己的学生,看着很多人无辜死去的,心里面有良知的人。
圣人,如何好当?即便是圣人,换在柳白如今的位份之上,又能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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